【Broker】謝謝你誕生的我們不是一家人

by 愛咪
Broker 海報

日本導演是枝裕和第一部韓國電影,台灣電影公司命名為「嬰兒轉運站」實在太不優,決定以英文片名「Broker」做分享,更能使這個說著非法販賣嬰兒的故事越發貼切。

光是導演是枝裕和,加上宋康昊、姜東元、IU 以及裴斗娜的卡司陣容,開拍計劃一公布就備受期待。但為什麼是日本導演加上韓國演員這樣的組合?原來在 2015 年釜山影展,是枝裕和導演及宋康昊韓國影帝牽起了要一起在韓國拍部電影的緣分,後來又有「寄生上流」發行商 CJ 娛樂的投資推進,這個令人萬分期待的計劃終於落定,並且在 2022 年讓宋康昊拿下坎城影展影帝獎項,表現相當亮眼。

即使是韓國演員的演出,「Broker」依舊保持著是枝裕和的影像風格及剪輯節奏,沒有距離的日常,清淡無奇的對話,慵懶緩慢的步調,由淺轉深的情緒。關於棄嬰、販嬰以及買嬰,本來覺得這其實是全世界都有的社會問題,特別是貧富差距大的國家或地區。原來故事的發想來自於韓國曾經有一個立法,單身媽媽必須公開身份,因而導致棄嬰狀況更加普遍。於是,設立了所謂「Baby Box」,讓無法養育嬰兒的人可以匿名將嬰兒安置其中,轉由社福單位照顧。

Broker 劇照

「Broker」則是將這項美意製造了些意外,讓兩個大男人偷走了雨夜裡被放在「Baby Box」的嬰兒,帶著回頭尋找棄嬰的年輕媽媽一起接洽用錢買嬰的夫妻,確認是否合適成為嬰兒的新爸媽,還有等待販嬰交易準備當場拘捕的警察一路尾隨。這麼一部犯罪鋪陳、推進的故事,並不會讓人緊張刺激、熱血沸騰,反倒是跟著一次次交易的接頭,感覺到本來以錢為目的產生關係的大人,開始有了更加緊密的牽絆,而一群陌生人反而越活越像是一家人。

特別是在一場「謝謝你的誕生」的相互告白,也同樣被遺棄而努力長成的大人,得以真實面對過往對於「自己存在是否很好」的糾結,並且擁有肯定回答自己的勇氣。不見得必須有過被遺棄的事實,才會有著這樣懷疑自己的糾結,倘若心裡一直住著一個沒有被療癒導致無法長大的內在小孩,也會在這場告白中暖暖地被安慰到。

究竟是生下後遺棄,還是在出生前扼殺,才是對生命負責任?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但從是枝裕和的電影,生命開展成為一個家族,血緣似乎不是唯一且必要的連結,顯露了在千瘡百孔的生活之中美麗的瞬間。如果一定要有所謂的「家族」,寧可如「小偷家族」和「Broker」那般是支離破碎的重組,也不要像「無人知曉的夏日清晨」那樣是重擊現實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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